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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巍澜】双向情深(一发完)

Summary:原著向;有私设;故事里,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事。

 

寻觅

赵云澜是从比狗窝还不如的床上醒来的,下意识地拍了拍床铺的另一边,在一片冰凉中浑浑噩噩地起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目光扫过地板上拥挤成一堆的杂物。

 

怎么会这么乱?

 

不就该这么乱吗?

 

他失笑,觉得自己神经得过了头。手机讯息声响起,是汪徵发过来的,龙城大学发现死尸,需要他尽快赶过去。赵云澜啧了一声,随后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洗漱过后便吊儿郎当地出发了。

 

他并非第一次来大学路,可这回却让他生出不知名的难过,他跟大庆快速地下了判断,便打发他跟新来的小郭去查找线索。而自己则漫无目的地在大学里闲晃,今天的夕阳比平日里大些,落在两栋古旧的教学楼间,轮廓伴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模糊起来。他回头看去,总觉得自己曾多次地等在这里,等某个熟悉的身影——揣着浓浓的书卷气,眉目如画的端方君子。

 

可是,身后只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

 

赵云澜看着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眉头紧蹙,几乎快打结了。他烦躁地蹲了下来,刚拿出烟盒,抽出烟,又鬼使神差地折去丢到了垃圾桶里。难以言说的失落和郁卒笼罩在他心头,而这样的心情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似乎从那天醒来,他便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尽管他不知道自己遗失了什么。

 

隔日,赵云澜来到特调处,看着众人一贯嬉笑打闹偷懒的模样才稍稍安了心,他坐在办公处,电脑屏幕滚动着影音软件自带的新闻小视频,此刻恰巧播送着某条自杀的消息。

 

“真是懦夫行径。”赵云澜脱口而出,随即自个儿也吓了一跳,好像曾经有谁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可以让人为之赴死。一个是为了家国而死,那是为了成全忠孝,一个是为了知己而死,那是为了成全自己,除此之外,哪一种轻生都是懦夫行径。

 

这是赵云澜第一次对自己信任的记忆力出现质疑。

 

可他是镇魂令令主,更是通吃黑白两道的鬼见愁。如果真有人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只会是地下的高人。赵云澜走进龙城大学的图书馆,穿梭在一排排书架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些之乎者也的古籍,虽说职业所致,他经常翻阅精怪古志,却对那些个老学究爱看的书不感冒,可最近先不说家里那叠他托人收购的竹简版古书,就是路过二手书店也忍不住进去瞧瞧。就好像收集古籍是他的一大爱好一样。

 

“你说这多感人啊!”

“对啊对啊,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死也甘愿了。”

 

赵云澜应声抬头,隔着一层厚厚的书籍,只见两个年经的女学生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声讨论着。

 

“别傻了,这得多爱一个人才愿意用自己心头血去救人啊!”

 

刚准备离开的步子怔住,他瞳孔皱缩,似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一时间,他只听得到胸膛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击一打之间,却是把他的灵魂敲碎散成颗粒,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颗粒才随着血管中汩汩流淌的鲜血回到心脏。

 

“我连魂魄都是黑的,唯独心尖上一点干干净净放着你,血还是红的,用他护着你,我愿意。”

 

是谁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迭起回荡?仅仅只是遥远而不真切的声音而已,却叫他的宛若神形俱灭似地疼痛。

 

浓重的黑暗被深夜的绵长拥抱包裹住,路旁的街灯泛着温暖的黄色。赵云澜驱车来到了古董街,随后轻车熟路地走到大槐树下。只见细窄的黄泉路自脚下蔓延伸长至远方,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天路。

 

“何必如此固执?长久、是非、善恶、生死……你竟一样也看不破吗?”规劝的话语透着说不尽的沧桑,却久久地萦绕在耳畔不散。

 

长久?是非?善恶?生死?

 

赵云澜嗤笑一声,义无反顾地走向黄泉尽头的奈何桥,每一步都沉重不堪,万千的鬼魅从地面上伸出枯枝状的手爪,因难以抵抗对生魂的渴望而争前恐后地去阻挡,去触碰……待他到达忘川河畔时,身上已布满了细密的伤口。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古人诚不欺我也。

 

自嘲过后便毫无犹豫地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忘川水中。忘川之水,可洗练恶人之魂。赵云澜感叹自己这一辈子虽没做过恶事,却体验了一把恶人的临终路,着实可笑。

 

渐渐地,手腕上的明鉴表不再走针,仿佛时间静止,而他处在一团漆黑的水中浮浮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待他再次清醒时,浑身的疲惫皆去,神识清明,闭眼之际,他仿佛听见了山川隆起时的穹音,而再睁开眼,血脉已与每一条山脉,每一条川河缔结了联系。翻滚的记忆和全新的力量游走于全身,横冲直撞得像顽劣的孩童,撞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随后一名老者缓步走了过来,他朝赵云澜微微颔首,神情疲倦,而目光温和。

 

“神农。”赵云澜开口,“沈巍呢?”

 

被唤作神农的老者,微微笑了起来,“大封已破,鬼王成圣而生三魂。”

 

“那我前不久的那段经历是怎么回事?”

 

“鬼王心心念念的是你的安危,他遵从承诺抹去你的记忆,与鬼族同归于尽之际,总该让他窥见一些幻影方可安心罢。”

 

赵云澜冷哼一声,“沈巍算计了那么久,到底是算不过你这种老妖怪。”话里话外尽是维护之意。

 

神农不理会他讥诮的口吻,开口,“命运不过是在某一个时刻,明知道有千万种选择,可上天入地,却永远只会选择那一条路。”

 

正因为沈巍遵循了承诺,抹去了赵云澜这一世的记忆,才看到了神农留给他的幻影,唯有看见这幻影方才能毫无遗憾地牺牲,所谓不死不灭不成神,因这生了三魂,终成就了真正的轮回。

 

“回去吧……”神农说,“如今,我已求仁得仁。而你们却还有未尽的责任……”

 

话音未落,赵云澜便重新置身于黑暗,随后火光刺破阴霾,映入眼帘的是逐渐在火焰中成型的人影……

 

“沈巍!”他唤道。

 

守望

似乎许许多多、关于时间的故事,人类总喜欢用漫漫岁月作为开头。沈巍含着苦笑摇了摇头,似乎又回想起黄泉下那没有时间,没有昼夜,没有消遣,又没有疲倦的日子……尽管那是他分外熟悉的时光。

 

而现在,他选择待在了人间,不为人间天道,不为善恶轮回,为的,不过是能和那人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私心。

 

沈巍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看着远处路道上的十岁男孩,阳光勾勒出孩童的脸庞,这时的他全身上下尽是小泥点,漆黑如曜石的眼珠在流转之际是一个又一个的坏主意。他身后跟着同样脏兮兮的黑猫,一人一猫若是再装扮得可怜一些就能去街边要饭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那人干净极了,干净得连多看两眼都觉得会被自己弄脏。

 

同处在咖啡厅的服务员疑惑地看着坐在窗边,每周一到周五准时准点过来的男人,好奇得不得了。只因沈巍不知,他望向窗外的目光落在旁人的眼里是多么地缱绻情深,仿佛隔着的不是一层普通的玻璃,而是越过了数千年的凝视,哀伤到了极致的温柔,却又藏着与生俱来的克制和隐忍。服务生不止一次顺着他的方向寻找,心中疑惑,不过是小学生放学时的人流大军,怎么感觉在那男人眼里比世界上任何名画都要好看呢?

 

待人群散去,夕阳斜下洒尽余晖时,沈巍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怀揣着极大的满足离开。能每天,远远地望他一眼,多一眼,于他已是一种奢侈。

 

回到人类所需要的公寓里,打开卧室的房门,墙上的画像和照片无一不在诉说着不悔的深情。沈巍走到第一张最为古旧的画像前,用一种堪比虔诚的姿态,小心翼翼地触碰画像上男人的衣袖,随后又闪电般地缩回了手,满心满眼的懊恼,总觉得这样做是一种对信仰的亵渎。

 

他苦苦追寻着昆仑君的每一个转世,相较而言,他更喜欢年幼或少年时的他,不经人事苦痛的灵魂上写满了对世界的向往和期望,而这样的神情在昆仑神君的身上不曾见过,他的昆仑君背负着十万山川的重压,有着身为神明的职责,他受蚩尤所托庇佑巫妖族,又亲手将这天捅了窟窿,他总是心事重重,不似转世为人后的轻松。

 

因与神农的金边契约,他选择在远处守护他的每一世,从牙牙学语,到初入课堂,然后成家立业,最后在子孙绕膝中安享天年。

 

他护着那抹魂魄来到人世,又护着那抹魂魄走上奈何桥。心中苦楚无人可倾诉,于是,满腔的情意化作笔下的人物,不知费了多少纸墨才能将那人一点点的神采描绘个大概。后来,人族越发地进步,竟发明了照相机——一种能将瞬间定格为永恒的魔法。

 

这才停止了画画的手,相片与画作,无疑是前者更真实一些。

 

女娲造人,朝生暮死,人类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十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世的昆仑转世——赵云澜,已然是一副少年模样了。

 

沈巍看着他没皮没脸地追着隔壁学校的校花,耍着各种泡妞的小手段,嫉妒之情如饕餮吞食般地将他吞没,他虽有了昆仑赐予的神筋,却到底是生于幽冥的鬼族,暴虐才是他的本性。沈巍移开目光,紧握爆出青筋的拳头,压抑下那份想将女生狠狠撕碎的情绪,然后离开。

 

他是多么想,多么想把每一世的他都归于自己的羽翼之下,细细呵护,小心存放。可是,他不能。他会害死他的。

 

沈巍一直遵守着永世不见他的约定,而这一世距离最近的一次接触,也不过是他待在报亭,看着远处的他打着手机缓缓走来,然后迅速离开躲在更远的地方,看到他走到自己待过的位置,拿起刚刚自己曾拿起的一份报纸后付了钱离开。

 

这是最近最近的一次,甚至在事后遭到了神农药钵的指责。可他在心中却升起了无边无际,却又如烟花炸裂、岩浆沸腾般的快乐。

 

他知道,这是偷来的喜悦,可哪怕是偷来的,也好过毫无联系……

 

然而命运总喜欢跟他开玩笑,他已经习惯了在旁人看不到的阴影处守护了。即便昆仑的小猫把镇魂令传给了赵云澜,他也不觉得自己预设的轨道会发生变化。

 

在他的设想里,他会看着赵云澜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如同之前的每一世,然后看着他老去,死去,最后由他牵引着懵懵懂懂的灵魂喝下孟婆汤。而他,会在这一世之后,完成与神农的约定。

 

而今大封松动,生于幽冥的魑魅魍魉在另一个鬼王的引诱下钻着各种空子来到人世间作乱。如果他不能守住厚土大封,他想他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与鬼族同归于尽。说实话,沈巍对自己预设的结局还挺满意的。他活了太久,若非遵守与昆仑的约定,只怕他与他双生的兄弟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样的腐朽,一样的龌龊。

 

偏偏他那点心思被利用了……

 

那是普通的一天,他人类身份是大学教授,不过随口与一个年轻人说了几句话,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赵云澜。那一刻,他的心情实在复杂,有震惊、有疑惑、也有喜悦……

 

他强迫自己扭过头,却听见熟悉的声音直冲而来……

 

“你好,”他听见他继续说,“我姓赵,我们是公安的,先生贵姓?”一句普通的寒暄,却仿若隔着人世间的千山万水,也隔着无数的日夜更迭,更像是老友间的久别重逢。

 

接着命运的齿轮扭动,咔咔作响,而故事也从他们相遇的瞬间开启了新的篇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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